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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復．幸福．相同的心．因為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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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的，那個淚流滿面的人影倒了下來。彷彿時間都停在這一刻。
銀色的月亮傾瀉地美麗光輝，在哈利以及榮恩面前，他們見到華麗的銀金色頭髮飛舞，他們見到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自他灰眸間滑下──這個人是跩哥‧馬份，他永遠都是跩哥‧馬份。
『跩哥‧馬份，你永遠都是跩哥‧馬份，不是別人。』哈利悻悻然地低聲說道，他將魔杖放回長袍口袋，往後退了幾步，確定被擊中的人不再爬起來後，才轉身跑向榮恩。
『你...你殺了他？』榮恩的語氣有些緊張。
『我是想殺他，』哈利忿忿不平地說，接著他掏出一條手巾，輕輕擦拭那位妙麗額上的汗珠以及骯髒的血跡，『但是我不能這麼做，你知道的。』
『我還以為你已經悲傷過頭，情緒失控了呢！』榮恩放心的露出笑容，哈利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別說那麼多，我們快把妙麗送去醫院廂房。』哈利說著說著便拉起昏迷者的手，將他背了起來。
『那──那個人呢？』榮恩略微厭惡地用下巴點點遠方失去知覺的人影。
『弄出繩子把他綁住，然後連拖帶拉的送到鄧不利多教授面前！讓他接受懲罰。』哈利的表情非常可怕，榮恩從沒見過他如此生氣，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這個好，把他拖去見校長，然後開除他。』榮恩勉強擠出微笑，然後往他們所認為的「馬份」走去。
哈利將背上那位妙麗背好，往醫院廂房走去，不時的回過頭看看榮恩的狀況──妙麗就在他的肩上，他身上芬芳的味道柔軟地在他鼻孔間穿梭，他額上的血已經止住，那破壞他姣好容顏的深色血跡也已經擦拭乾淨，哈利默默地望著他熟睡的臉。對，是熟睡，他就像睡著一樣，作著美麗的夢，夢裡哈利就跟他在一起。
哈利不知道他肩上的人兒到底遭遇到什麼事情，如果這事說出來會讓他心疼到死，那他寧願不想知道，他不想讓大家都難過一次──微風刮起清晨的綠意，東方漸漸出現一絲絲日光的色彩。
『一切都結束了，妙麗，』哈利背著他走著說著，『一切都結束了──我不會再讓妳遇到任何的危險，我會一直保護妳，永遠的保護妳，在今天陽光照耀霍格華茲之後，在妳從美麗的夢中甦醒後，我不再計較之前發生的事，就讓一切煙消雲散，就把那些不美好的記憶徹底遺忘吧！』
『妙麗──』
榮恩厭惡十足的瞪著倒在地上的那位馬份，似乎她是一隻齷齪低等到極點的蛞蝓。
榮恩蹲了下來，用魔杖尖端戳戳昏倒那位馬份的頭，她側著身，整齊的金髮亂成一團。榮恩搖搖頭發出嘖嘖聲，抱怨道：『為什麼是我得搞定你這個傢伙呢？』
榮恩一邊抱怨，一邊用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把那位馬份整個人翻成面部朝上，在滑嫩白色的尖臉出現在他面前時，榮恩突然猛然往後一退──他被那位馬份嚇了一跳。
她的臉上全是淚水，榮恩不敢相信馬份這麼會哭，這感覺真的很奇怪。他唯一只見過一個人能夠哭成這個樣子，就是妙麗。
紅潤過頭的面頰以及紅得發紫的鼻子，榮恩心想：這傢伙還挺會演哭戲的，能夠演成這樣，似乎她真是妙麗一樣。
『其實，他剛才的動作，行為，語氣，真的很像妙麗。』榮恩喃喃自語地說出這句話，然後用魔杖尖端戳她的臉，接著檢查她的呼吸以及脈搏，確定她沒死，榮恩這才開始變出細細的繩子。
『跩哥‧馬份啊，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掉入我榮恩‧衛斯理的手中啊──』榮恩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這個笑通常只能在弗雷喬治臉上見到，『哎，誰叫你不挑其他人，偏偏挑中妙麗呢？哈利跟妙麗的感情好的很，你真是自討苦吃，幸好哈利不想殺人，要不然你現在一定屍骨無存囉！』
榮恩這番話似乎也是順便說給自己聽。
他操縱那些繩子繞住那位馬份的身體，在繩子忙碌時，榮恩轉過身看看遠方的哈利，心中有無限酸楚──
自己不也是深愛著她嗎？為什麼哈利會卯起勁來死也要報復馬份，那自己呢？為什麼那時一點行動都沒有？
『妙麗──』低聲無力地說出這個心痛的名字，整個心都糾結在一起。
榮恩很想抓起眼前這個馬份狠狠的揍她一拳，才拉住她的衣領，舉高的右手遲疑了，一直不肯放心打下去。
『就算......就算我揍了他，那又如何？』
『妙麗只喜歡哈利一個人，他們永遠都是我的朋友啊......我還能怎麼樣呢......』
今天東方第一道曙光從山間放出，哈利突然停下腳步，他覺得自己背上的重量有所改變。
『妙麗？』
哈利以最慢的速度轉過頭，吃了一驚──
他肩上哪是什麼妙麗？而是一位穿著女生制服的跩哥‧馬份！
『妙......妙麗？』哈利發出驚呼，他還搞不清楚事情狀況，眼前這名不知是馬份還是妙麗的馬份睜開雙眼！那對哈利最恨的灰色眼睛就在他幾公分前一眨一眨的，哈利有種想嘔吐的感覺，『這不是真的......』
『怎麼了？』榮恩聽到哈利大叫，憂心忡忡地轉過頭，一種戰慄的不安自腳地爬上髮梢。
哈利用力的把馬份扔到地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往後退，他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他真的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馬份還是妙麗？』哈利覺得自己的頭快爆炸了。他不敢相信的伸出右手指著眼前這個人。
馬份坐在地上，一臉迷惑的打量著自己以及四周。
『我的天啊！妙麗！』
這回換榮恩尖叫，他眼前那位被繩子綁得緊緊的馬份居然搖身一變變成他朝思暮想的妙麗‧格蘭傑。榮恩拚命地打自己的頭，不斷的問天：『這是夢嗎？這是夢嗎？』
『呵。』哈利綠眼拼命的用力睜大，在草地上那位穿著妙麗制服的馬份發出一聲冷笑。
『你──』
『醜疤頭。』馬份盤坐在草地上，不自主的掏出手梳理雜亂金髮，臉上掛著往常的冷笑。
『你，你真的跟妙麗換身份？你們......你們服用了變身水？』哈利覺得自己快死掉了，『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我剛才......』
『你差點殺了你最心愛的人，波特，』馬份輕鬆地說，他瞪著遠方初升太陽，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你，馬份！』哈利抽出口袋的魔杖，氣急敗壞地吼。
『你根本沒資格說你愛格蘭傑，你根本分不清楚誰是她，你把我當成她了，波特。』馬份嘲笑地說，他伸出手摸摸頭上的傷，然後對著自己的手做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這都是你搞的鬼！馬份！』哈利說，『妙麗她為了抵抗你，於是你就逼她喝變身水，對不對！你這個──』
『這並不能怪我，波特，是你沒有好好保護她的，這都是你的錯，』馬份的灰眼直視哈利，哈利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只是他只看了哈利一眼，又繼續望著他的手，『真可惜，我真想看你失去她的無助模樣，尤其是知道她是被你親手殺死的時候......』
『你這個惡魔！』哈利扔掉魔杖往前朝馬份鼻樑打去，鮮血從馬份的鼻子流了出來，他沒有叫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他的手摸了流出的血，然後找出口袋的手帕把它擦掉。
『你這個可惡透頂的惡魔！拿出你的魔杖！我們來決鬥！』
『如果你有那閒工夫跟我決鬥，為什麼不去關心你的女朋友呢？』馬份冷冷地說。
哈利哼了一聲，轉身就跑──這時榮恩已經背著軟弱無力的妙麗走了過來。
『妙麗！』哈利大喊，『妙麗！妙麗！妳沒事吧？』
『哈利！你不要這樣搖動她！』榮恩不悅的說，『我們現在得做的是立刻帶她去找龐芮夫人！』
『妙麗，都是我的錯......我......』哈利的手拂著她的褐髮，他現在已經有點精神錯亂。他居然差點殺了妙麗！
『先把她帶去醫院廂房！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榮恩大聲地對哈利說。
『我來背她。』
哈利低聲說了一句，榮恩點點頭，把背上的妙麗交給哈利，接著哈利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城堡，只留下有些憂傷的榮恩跟古怪的馬份佇立在草坪上。
黑夜已經過去，新的黎明已經到來。
曙光灑在清翠的草地上，一切好像都過去了，似乎昨晚的事完全都沒發生。
馬份又摸了摸頭，他隱約只記得妙麗朝自己施展咒語，那時他以為妙麗真的要殺了他──
昏迷之後，他什麼事都不知道。
看到哈利背著自己，以及他那反應過度的激動，馬份大概猜得出幾分。
哈利攻擊了變成他自己的妙麗。
想到這裡，一種勝利的喜悅滑過馬份的臉，他現在好想什麼都不做──他想躺在清晨的草坪上，盯著天空發呆，或是入睡，即使永遠不在醒來──也行。
他要妙麗殺了他時，他就決定了。
他不想再當食死人，原本只是把妙麗當成一種工具，利用的傀儡，他是為了替父親報仇才會加入食死人──
但是跟妙麗在一起後，在妙麗開始反抗他的蠻橫咒後，他感覺到了。
這十六年下來，他一直缺少一個東西──
那就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跩哥馬份。
他自己在這十六年根本是一只活生生的傀儡，一只傀儡......
他曉得自己無法脫離佛地魔的支配，佛地魔甚至對他施展了最惡毒的蠻橫咒，所以那時，他才會要妙麗一回到霍格華茲就要殺了他。
所以現在，躺在這兒與其他的行動，之間的差別是：早死與晚死而已。
『這都只是時間的長短。』馬份默默地說。
『喂，你受傷了，不去治療嗎？』榮恩不高興地說，很難得的他居然關心起馬份來。平常，打死他都不會去關心馬份。
馬份不理他。
『喂，就算你不治療！也應該把妙麗的衣服還給她！』榮恩怒氣沖沖地說道。
馬份沒說什麼，他站了起來，低頭拍拍身上的制服──老天，他居然穿著裙子──他微微一笑，理都不理榮恩的逕自往醫院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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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麗？妙麗？』
軟綿綿的床上，清潔乾淨的妙麗緩緩睜開眼睛。
『這裡是天國嗎？』她無力的說。
『妙麗！是我，我是哈利啊！這裡是醫院廂房！』哈利興奮地握住妙麗的手。
『哈利......？』
懷疑自己的耳朵，眼睛，一切感官，說不定這裡是能夠實現願望的天堂──自己的愛人親手殺了自己，不是嗎？難道這只是夢嗎？
『妳現在覺得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哈利激動地問道。手抓的更緊了。
『不......我很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了？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哈利看著她蒼白的面孔，平靜的搖搖頭。他似乎不打算回答她。
『妙麗......對不起......』
溫暖的日光打翻一地，落在醫院廂房裡兩位小小情人身上，金光把他們的衣服照得發光。
哈利緊緊摟住妙麗，深怕失去她般，哈利怕一放手，她就會從他手中消失──妙麗瞪大眼睛愣在那裡，很明顯的，她還搞不清楚狀況，但過了幾秒，她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她才確定自己沒有死，一切都只是她幻想的，這裡根本不是天國......慢慢的，她伸出手摟住對方的腰。
『我才要說對不起......哈利......』妙麗偎在他的懷裡，喉嚨有些哽咽地說，眼淚不爭氣的又掉了下來。似乎這淚水永遠都不會停止......
不需要言語，他們用心跳就能解釋一切的誤會。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兩人才緩緩分開。
『告訴我，妳和馬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哈利認真的看著妙麗的眼睛問道。
『說來話長，』妙麗輕輕地說，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暑假尾聲，我遇到馬份，我跟他吵了起來，接著不知道怎麼樣，他就對我下了蠻橫咒......我成為他的傀儡......他控制我要我殺你......你懂的，我怎麼下得了手？』
『我懂......那個可惡的傢伙！』哈利生氣地說。
『聽我說完，馬份一開始真的很可惡，我不太記得那時的狀況，直到我開始抵制他的咒語，我才發覺自己每天晚上都在做什麼.....我會跑到湖邊，任由他毆打......不過那都只是一開始。』
『什麼意思？』哈利挑起一邊眉毛。
『後來我幾乎脫離他的控制，但我發覺我漸漸了解他，應該說我越來越想了解他──我總覺得他並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每天都去找他.......』
妙麗不停地說，不停地說，哈利的心情跟著她的語調起伏著。
『那晚他突然要吻我！我真的嚇了一跳！』
『我聽到你這樣說也嚇了一跳！』
醫院廂房內嘻嘻鬧鬧，似乎一切門內門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你拿著魔杖指著我的時候我真的很安心，真的......至少，我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佔了多少位置......跟你的父母、跟天狼星一樣......我真的不畏懼死亡......』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
『是的......』
他的唇覆上她的，彷彿空氣停止、時間停止、音樂停止、一切都停止。
這是屬於他們的，屬於他們的時刻，不容許任何事物打斷他們。
這個吻不同於那早晨的三分鐘，因為這是在這小房間內，只屬於他們兩人的......
有許多事物、感覺，是無法用言語、文字、圖片等任何有形的具體事物來形容，只能掏出心，去細細體會，去慢慢感覺......
這是屬於他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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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一個孤獨的身影倚著門，偷偷聽著門的另外一邊，甜蜜的話語。
紅髮的榮恩，鼻頭也跟著紅了......
他很想大哭，很想大叫：為什麼他永遠都比不上哈利？他自己也愛著妙麗不是嗎？
任何的愛情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多出來的那位，注定一個人？註定憂傷？他所擁有的顏色是自由且憂鬱的藍色。
『或許，我該去海邊走走，或是看看天空......』榮恩抬起頭，想要望穿有著美麗雕刻的天花板。
『只有那些地方，容得下我......』
難過聽著妙麗與哈利的對話，決心提步離開，找尋屬於自己的地方。
回過頭的瞬間，一個熟悉人影穿進榮恩的眼。
『馬份？』榮恩無聲地用唇語說道。
跩哥‧馬份已經換上一套嶄新長袍，他倚著牆，冷眼打量榮恩。
就這樣注視了好幾分鐘，榮恩總算明白一件事。
他在馬份眼中瞧見跟自己一樣的哀傷。
妙麗剛才所說的話榮恩終於懂了，他眼前這個大壞蛋跟自己一樣，他們有一樣的心。
『馬份，你既然是名食死人，我勸你還是自首比較好，』榮恩有耐心的說，『早點脫離那個人的組織，我想鄧不利多以及鳳凰會的成員都很願意幫助......』
『住口，衛斯理，本少爺的事你不需要管。』馬份冷冷地說。
『反正你欺騙「那個人」的事他一定知道！你繼續留在那兒對你沒好處！』榮恩生氣的怒吼，他以為馬份一定會聽他的話。
『要你管！』馬份說完便掉頭就走。
『你......馬份......等一下！』
馬份加快腳步，榮恩緊緊跟在他身後。
『馬份！你不要再裝了！我看得出來！你愛上妙麗了，對不對？』
榮恩喊住馬份，他的臉漲地緋紅，馬份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榮恩繼續說。
『我了解你的心情... ...我相信你是真的愛她...如果...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不會和她交換身份了！所以，你一定要脫離食死人的組織!和我們一起對抗他吧......說不定，說不定妙麗她會因此.....』
『住口！榮恩衛斯理！本少爺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馬份頭也不回的開始奔跑，把榮恩遠遠的拋在腦後.........
答答的腳步聲敲打大理石地面，馬份跑著，離妙麗、離那小世界、離廂房、離榮恩越來越遠......
『或許......衛斯理.....』
『你總算說了句像樣的人話.....』
就算自己會被佛地魔殺，只要妙麗沒事就好，只要她沒事... ...
『為什麼我會這樣在意妳？為什麼我不想拆散妳和臭疤頭？為什麼？』
『因為....我愛妳？』
淡淡日光攀越白色雲朵，篩落在跩哥馬份的淡金色頭髮與尖白臉上。
『是的......因為....我愛妳........』
找到答案的馬份露出難得的笑容，這是他自父親被抓之後，第一次真正釋懷的笑.........
跩哥‧馬份就是跩哥‧馬份，不是別人，更不是他父親的影子。
『因為我愛你，妙麗‧格蘭傑。』
○‧。謝幕吧，傀儡們，找到答案的戲棚接受東方第一到曙光的照射......斷去的線......破裂的幕......傀儡木偶找到了藍仙女，找到了答案，變成真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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